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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作:科學超電磁砲

 


 

 

 

下午五點三十分,夏季白日總是停留特別久,以往早已昏黃一片的天空依然白亮,稀疏雲朵在光線下也顯得更不明顯。 

 

「來,六個鯛魚燒好了喔。」中氣十足的聲音拉回Kuro注意力,轉頭看向將紙袋從店內伸出的婦人,略顯福態的臉上掛著親切笑容。 

「謝謝。」一手接過紙袋,另一手將數目正好的零錢放入對方手中。 

「今天買了六個,戶川さん不是不吃甜的嗎?跟隆子ちゃん和裕也君差真多。」 

「因為有客人……」 

「哎呀,是這樣啊,那多帶一點回去。」作勢就要抽出另一個紙袋,再裝入剛出爐的點心。 

「不、不用了,剛才蔬果店的爺爺、漁店的大叔、炸肉餅店的奶奶們已經塞了一堆東西給我……Kuro趕緊搖著手,彎身行禮,「您的好意我心領。」 

 

聽到Kuro這麼說,老闆娘走出店門,這時才注意到對方的腳邊確實有一盒印著蔬果圖樣的紙箱,裡面裝滿各種食物,除了水果和蔬菜,還有處理過的魚肉和還冒著煙的肉餅。 

她忍不住微笑,看來商店街的大家都是一同心思,對這個孩子萬分疼愛。 

 

有著令人多次駐目的柔美外表,得體應對和時下年輕人少有的良好禮節,更別提在校的優異表現,再再讓人留下強烈印象。 

而她破天荒放棄學業,年紀輕輕加入救難隊,更讓商店街的人們心疼--那樣嬌弱的女孩,能勝任救難隊的工作嗎? 

那可是一不小心就回不來的地方! 

 

Kuro加入救難隊的消息傳出時,沒有反對的慎一郎和商店街人們的反應簡直天差地別。 

然而Kuro在一次次救援行動,用結果證明能力,掃除大家心中憂慮與不安--還是有人會塞很多東西給她,而且大多數是食物。 

 

「這麼多東西,妳拿得回去嗎?還是我讓家裡那老頭子幫妳搬?」 

「謝謝您的好意,不過裕也等等會過來。」Kuro搖搖頭,將紙袋放上紙箱最上方,雙手握住握把位置,一挺身就將重量不輕的箱子搬起。 

「這樣啊……那路上小心喔。」聽到對方提起另一個孩子的名字,她揚起溫暖的笑容。 

腦中浮現那總是一起行動的身影,原本身高相近的兩人在多年後有了明顯差別,但感情還是一樣好。 

「是。」以點頭代替行禮,Kuro朝著太陽落下的方向前進。 

 

 

剛才的話並不正確,她和裕也見面的地點是搭船港口,距離商店街有二十分鐘路程,雖然可以搭公車縮短移動時間,但帶著這麼多食物實在不太方便,所以她朝著人流稀少的方向走,一直到一座空蕩蕩的公園。 

 

走進公園內,筆直朝著公用洗手間方向前進,途中進入刻意種植而形成的樹蔭通道,光線穿過茂密的樹葉,在路上灑下斑駁光影。 

點點光輝落在Kuro身上,她停下腳步,左右確認前後方均沒有其他人影,突然,原本停留在身上的光線又迅速向前延伸,而身影已消失不見。 

 

 

她的身子漂浮在空中,不,僅僅只是一瞬間,身體又迅速受到重力影響而向下墜,然而Kuro沒有一絲驚惶,只是再次於腦中運算公式和坐標,將身體移動到更高的地方--至少要讓抬頭的人以為是鳥類的高度。 

 

 

不到三十秒,Kuro已經抵達和裕也約定的地點。 

剛從陰影處走出,一眼就看見靠坐在車阻上方的裕也,對方背著書包,手中拿著文庫本,依封面研判,應該又是純文學類的作品。 

 

裕也同時也注意到站在建築陰影與陽光光線交界的Kuro,將視線移到手上的箱子,他朝著對方移動,把書收入背包。 

「又是商店街的好意?」裕也順手接過紙箱。 

「是啊,每次都麻煩他們。」看著他輕鬆自如的拿著紙箱,Kuro輕捏有些痠痛的手臂--如果有裕也那樣的力氣和身高,在救難行動中也會更順利吧。 

 

但她也並不討厭自己的模樣,比起粗壯的男性,嬌小的女性在需要與等待救援者溝通的救災現場更容易獲得信任,尤其是陷入恐慌狀態的他們。 

一個笑容和安撫話語,都能讓他們從被恐懼吞沒而失去理性的當下解脫。 

 

「船班還有十分鐘,走快一點的話還來得及……」 

「裕也,今天別搭船,我們東西那麼多,移動回去吧。」 

「啊……」裕也低頭看了一下手上的紙箱,點頭回應,「也好。」 

 

得到裕也同意後,Kuro將手放在對方手臂上,運算。 

 

 

迎面而來的海風夾雜著鹹味,他們的身影在空中穿梭現身,還驚嚇到飛行中的鳥兒。 

越靠近島嶼,越能清楚聽見風聲夾著三味線特有音調彈出的樂曲,古風盎然。 

 

「神主大人真是好興致。」 

「大概是祭典快到的關係,那位大叔很喜歡熱鬧。」 

「希望今年不要又被牽扯進去。」已經接近那棟熟悉的房屋,Kuro看向裕也,露出笑容,「裕也,要降落囉。」 

「嗯。」點頭,裕也抓緊箱子。 

 

剎那之間,眼前景物已經從高空轉換為已有年紀的建築。 

 

 

「我把東西拿去給姐姐處理,等一下再送過去。」等站穩身子後,裕也拿著箱子往屋子方向走去,但卻遲遲沒有得到對方回應,他停下腳步,側身看向呆站在原地的Kuro--以及,站在另一方的御坂。 

 

這還真是糟糕的場面。 

裕也可以從Kuro僵硬軀體上察覺,她現在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,動彈不得。 

 

「啊……妳回來了,黑子。」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美琴,她朝著Kuro的方向走去,但對方的反應讓她頓時停下腳步。 

「午安,御坂さん。」Kuro對美琴微微點了頭作為回應,隨後轉向裕也的方向交代行蹤,「裕也,我先回去換衣服。」 

「嗯。」裕也頭也不抬,只是將紙箱內的東西拿出。 

一顆西瓜、兩包蔬菜、幾顆馬鈴薯、一串香蕉、一包炸肉餅、一袋鯛魚燒、一盒生魚片--商店街的人到底覺得Kuro有多缺乏營養? 

正當他把擺在紙箱最下方的西瓜抱起時,身後傳來離去的腳步聲,裕也動作停頓,雖然反射性想阻止跟著Kuro離去的那個人,但等待Kuro的那段時間,他收到隆子傳來的訊息。 

 

--裕也,醫生爺爺說要幫助Kuroちゃん,要我們先不要管御坂さん和Kuroちゃん之間的事。 

 

「裕也。」聽到呼喚,裕也抬起頭,穿著圍裙的隆子蹲在前方,和保持著彎腰姿勢的裕也視線相望。 

「醫生爺爺這麼打算一定有他的考量,我們在一旁看著吧。」 

……那如果……Kuro……」他低下頭,緊咬下唇。 

不想說。 

雖然很清楚Kuro不是完人,就連英雄也有無法跨過的阻礙,但Kuro對裕也來說不僅僅是一起長大的朋友,她更是救命恩人、嚮往的目標,還有--喜歡的人。 

所以他不想看到Kuro難過的樣子,更不能接受無法幫助對方的自己。 

 

隆子勾起淺淺笑容,飽含著年長者的溫柔,伸手輕輕拍著弟弟因輕微自然捲而稍稍翹起的頭髮。 

畢竟是相處十八年的姐弟,他沒說出口的話,隆子很清楚,就連裕也對Kuro的感情也是。 

「到那個時候,就用裕也能接受的作法幫助Kuroちゃん,好嗎?」 

……啊啊。」 

「先把西瓜冰起來,晚一點可以切來吃。」藉著膝蓋使力站起,隆子將視線投向不久前兩人離去的方向。 

御坂さん能好好跟Kuroちゃん溝通嗎? 

 

 

 

 

*** 

 

 

 

 

從戶川家離開後,美琴跟在Kuro後方,始終保持著一公尺的距離,直到抵達Kuro的房門前,兩人都不發一語。 

Kuro轉開門把,正打算走進房間並把門關上時被美琴制止。 

「黑子,等一下,我們談談吧,妳的事情我已經……」美琴一手撐開門板,另一手抓住Kuro的手腕。 

「御坂さん,我想我已經說過,請您不要再使用這個稱呼。Kuro微微瞇起眼,眼底散發著明顯不悅。 

「但是--」 

「『黑子』(Kuroko)很好聽啊,果然『黑』(Kuro)太男孩子氣了。」溫和嗓音打斷爭執中的兩人,她們同時看向站在走廊盡頭房間前的慎一郎。 

他對兩人揚起笑容,將後方的門板關上,緩步接近她們。 

「爺爺……您要找什麼東西嗎?可以等我回來再幫您拿就好。」Kuro望向那道闔上的門板,隨後緩緩將視線轉移到慎一郎身上。 

 

那房間原本是這個家另一對夫妻的臥室,現在已變成存放不常用物品的倉庫了。 

 

「嗯?喔,沒關係,我已經找到。」輕拍著手上的紙盒,以輕柔指尖將散落在Kuro臉上的髮絲往耳邊順去,「但不知道那老東西還能不能用就是。」 

「有問題的話再請東海看看。」 

「嗯,說得也是,中津君對這些東西很上手。」點了點頭,他伸出空著的手,輕輕拍打兩人的腦袋。 

「妳們兩個,要好好相處,不能吵架。」 

 

 

距離成年只差臨門一腳的少女們,竟然被說了小學生程度的警告。 

到底該作何反應呢? 

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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